吸血鬼能吃鸭血粉丝吗 片段六
·吸血鬼林敬言×人类大学生方锐
·突然加了点正剧向内容的谈恋爱小片段合集。
·本章含双花。人类孙哲平×吸血鬼张佳乐（大孙的职业将在后续更新中提到）
片段六
月黑风高。
方锐和林敬言站在一块老旧的路牌旁，他们的身后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与一座沉默的大山，一条两侧没有路灯的坑坑洼洼的山路就这样兀自穿过密林，通向山脚下未知的黑暗。一人一吸血鬼各拖了个尺寸不大的行李箱，站在瑟瑟寒风中，目送载着他们来到这里的出租车沿着来时的柏油马路扬长而去。
“没想到司机师傅只愿意送到这里。”林敬言叹了口气。
“同为人类，我能理解他的感受。路况这么差，还没有路灯，再往前开估计手机信号也要没了，问车上俩人这是要去干嘛，全都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真要打起来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两个打我一个，换我我也调头就跑。”十月初北方的夜晚早就与“温暖”二字没了半点关系，凉飕飕的风无情地吹着，吹得方锐哆嗦着把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高。
“是我考虑不周。我事前查过地图，发现有路能一直通到城堡门口，就没有多想，谁知道这路是这副样子。”身为吸血鬼的林敬言并不怕冷，立即把身上敞着的风衣脱了下来，给方锐披上。
“老林，有什么法子吗？”方锐这么问着，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深更半夜被抛在荒郊野外应有的焦虑，显然是相信同行的吸血鬼自有办法来摆平眼前的意外。
“刚才你和司机师傅结账的时候，我派了几只使魔往城堡的方向去，好叫这里的主人来接我们。我目测这里距离城堡已经不太远了，用不了多久我的使魔就会带人过来，在那之前就老实地原地等着吧。”
方锐用林敬言的长款风衣把自己裹成了根春卷，不知是不是被冻得，只看站姿确实非常老实，但嘴上还是没见一点老实：“我还以为你能直接飞过去。”
“飞是可以飞的，要是这地方就我一个人，那就飞过去了，还不是因为你。”林敬言像是猜到了方锐会反驳什么，马上继续道，“抱着你飞也不是不行，但天上可是很冷的，就现在你身上这点衣服，还是别飞了——咦，这么快？”
方锐下意识地跟着林敬言一起抬头，只看到了黑漆漆的夜空与零星的几颗亮星，而站在身边的吸血鬼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睿色，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常人难以目视的东西。
“老林……”
方锐还来不及发问，一声响亮的鸣笛就彻底地接管了两人的注意力。大马力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辆车灯大开的越野车正自那条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上豪迈地奔来，仿佛这不是在深夜里的深山老林而是在夕阳下的荒漠戈壁。
直到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一人一吸血鬼面前，方锐才从这诡异的大片感中回过神来，而林敬言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显然是猜到了来者何人。
“老林！”车门打开，副驾驶座上跳下个人来，一落地就热情地挥着手打起了招呼。方锐目测这人比自己略高些，身材匀称，形象与浑身蛮力的壮汉相去甚远，但这肌肉线条一看就是练过的。张佳乐的五官在男人中算得上很精致的了，但看上去非常精神，丝毫不显得女气，半长的头发在脑后随意地扎成一束，也不知是图方便还是想增添点肆意张扬的气质，要不是有白得过分的肤色与口中尖尖的獠牙提示，随口胡诌他是年轻的先锋艺术家，怕是很多人都会相信。
“好久不见了。”林敬言也笑着和来人挥了挥手，接着便转头跟方锐介绍了起来，“这是张佳乐，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从西伯利亚赶回来的朋友。”
方锐在初识的人面前一向是人模狗样怎么老实听话怎么来，林敬言话音刚落，他就礼貌又不失亲切地招呼起来了：“乐哥好。我叫方锐。”
“方锐你好，初次见面。老林总算是枯木逢春了，我可有好多话想问你。”张佳乐一面开着玩笑，一面接过了两人手上的行李箱，“外头冷，咱们上车聊吧！”
车门打开，方锐钻进车厢，定睛一看，这后座哪里是用来坐人的，简直就是个小仓库，除了登山包折叠帐篷这些野外生活所需的装备外，还有好些诸如套娃啊漆盒啊桦树皮画啊这样异域风情十足的工艺品，同样暗示着越野车的主人才刚刚从西伯利亚平原赶回来。方锐正想问张佳乐这要怎么收拾，就听到驾驶座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好意思，后座平时不坐人，就没怎么收拾。东西随便往旁边摞吧，车还算大，应该能腾出两个人坐的地方，委屈你们了。”
方锐心想，这就是林敬言之前提过的张佳乐的人类男朋友吧？他一边客气地回着“哪里哪里，不委屈”，一边利索地整理起了后座上五花八门的杂物，虽说男人让他“随便往旁边摞”，但他哪能真这么干，还是尽可能地按照大小轻重易碎与否给分门别类地垒了起来，很快就清出了面积可观的一片空间。
等林敬言和方锐坐稳，跑到车后头去放行李箱的张佳乐也回到了副驾驶座上，他合上车门，用手肘戳了戳把着方向盘的男人：“走吧！”
“坐稳了。”
越野车再次启动，在一个潇洒地调头之后再度一头扎进了幽暗的树林里。
“老林，方锐，这是我的搭档兼男朋友孙哲平。刚才过来接你们的路上，我已经跟大孙简单地介绍过你们了。”张佳乐转过头来和坐在后排的两人搭话。
方锐还是规规矩矩地问好，林敬言则多说了两句：“你好，久闻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太见外了。我也从张佳乐那里听说过不少有关你的事。”
因为后座上那些杂物的原因，方锐其实是系着安全带坐在后座正中间，能从前排的缝隙间和后视镜里比较完整地看清孙哲平的形象。尽管所有人都坐着，看不出准确的身高，孙哲平也无疑是四人中个子最高的，他的肩膀很宽阔，健美的身材令他看上去充满阳刚之气。与张佳乐相反，孙哲平的头发剃得很短，粗硬的黑发根根矗立，配上他硬朗的面部线条与一对利落的剑眉，更给人干练之感。
孙哲平和张佳乐，再加上这辆拉风的越野车，这确实像是个会三天两头闯出去周游世界的疯狂又浪漫的组合。
“老韩拜托你来接我的？”林敬言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这么点时间，我的使魔到不了老韩那里。”
“我和大孙刚进林子不久，就碰到了你的使魔，一问发现我们隔得不远，就调头过来接你们了。反正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咱们还能提前唠唠嗑。”张佳乐解释道，“老林你怎么搞的？难不成你本来想徒步走到老韩那儿？”
老韩？这又是个方锐之前没听过的名字，但根据这两人对话的上下文，这位“老韩”显然就是林敬言和张佳乐的新首领了。
“你别笑，我以为那地方打车能到。”林敬言让张佳乐别笑，自己倒自嘲地笑了笑，“我和方锐坐七点多的飞机从N市飞过来，到了机场以后叫了辆车，司机师傅把我们送到刚才的路口那里，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前开了。”
“这么接地气，你融入人类社会也融入得太彻底了。”张佳乐目瞪口呆，思索片刻后又是一脸严肃，“……还是说你不想引起呼啸那边的注意？”
“确实有这样的考虑。”林敬言点了点头，“而且还有方锐在，我不想有什么意外，低调行事，继续保持‘下落不明，估计是死了’的状态比较好。”
“唐昊那个小鬼有没有来找你麻烦？”张佳乐追问道。
“他确实在找我，不过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麻烦。”林敬言说这话时的神色，带着些平日里罕有的锐气，“要玩捉迷藏，唐昊还差远了。再说，呼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也没空花太多精力在我身上。我们各管各的，各取所需，这样最好。”
“也是，以后就跟着老韩干了。过去的事总要过去，我们都得向前看。”张佳乐平静地说道，表情却有些忧郁。
完全插不上话的方锐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想起了自己刚刚在阳台捡到林敬言后，这个身受重伤的吸血鬼对自己的那一番自白。张佳乐提到的“呼啸”，会不会就是将林敬言抛弃的、他过去的家族？那唐昊又是谁？
方锐用余光看了看正在专心驾驶的孙哲平。他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严峻，但显然也正留心关注着两个吸血鬼的对话，对讨论的内容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完全不像方锐那样摸不着头脑。方锐记得林敬言提过，孙哲平和张佳乐交往已经好几年了，他想必比今年刚刚遭遇吸血鬼夜访的方锐更了解那个世界的弯弯绕绕吧。
即便是在确定关系之后，方锐也很少过问林敬言的往事，一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林敬言被原先的阵营抛弃，不想无意中触及他的心伤，二是因为他相信林敬言迟早会将一切都告诉自己，他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这是林敬言第一次带方锐来见其他吸血鬼，这或许正意味着，林敬言已经做好了让方锐接触那个本与他无关的世界的准备。
方锐觉得张佳乐说的很对，过去的事总要过去，无论是谁最后总得向前看。他显然无法干涉林敬言的过去，但林敬言阔步迈向的前方，肯定会有他方锐在。
话题的走向说不上轻松，车内的气氛有些僵硬，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听来都沉重了几分。
方锐还没想能出一个吸血鬼人类皆宜的炒热气氛的新话题，却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林敬言看过来，往方锐身边靠了靠。
“有点。”方锐老实回答，也往林敬言那边凑了过去。别看他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那完全是被紧张感和新鲜劲给刺激的，现在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车上，迟到的疲乏感很快就汹涌而来。
“一不留神这都三点了。”张佳乐把脑袋转向孙哲平，“大孙，还得开多久？”
孙哲平看了眼车载导航：“再开快点的话，一个小时。”
仗着深山老林里没人，这辆越野车本就是以时速一百多公里的速度飞驰着，听孙哲平的意思，他还打算继续提速，看来要不是这山路实在是崎岖不平动不动冒出来一个坑，他能把这辆车开出飞机的效果。
之前林敬言说他们所在的路口距离城堡已经不太远了，看来这个“不太远”是针对使魔的移动速度而言的。
“方锐还是学生，平时不怎么熬夜。”林敬言解释着，“你们俩倒是厉害，这么一路开过来，看着都还精神得很。”
“也不算太厉害，他白天都被迫躲在遮阳板后头躺尸。”孙哲平冷不丁地开口揭张佳乐的短，见后者牙疼似地咧了咧嘴却无从反驳，挑起了嘴角。像张佳乐和林敬言这种程度的吸血鬼，早就不会见光死了，但对阳光还是忌惮得很。林敬言与方锐初遇时遭到追杀，身体能力在战斗中被极大地削弱，在漫长的岁月中积累的那点对阳光的抗性也就近乎不存在了，他那时称自己如果被当天的朝阳照到就会化为灰烬，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张佳乐喝了口水，又把水壶递给孙哲平：“这从白天开到晚上了，你困不困？不如换我开。”
“不困，我做惯夜猫子了。”孙哲平喝了口水，干脆地拒绝了张佳乐换班的建议，“就剩这么点路了，没问题。”
“我都好几天没摸过方向盘了，你怎么老占着地方不给我开？”张佳乐抗议道。
“差点撞到山羊的人得吊销驾照一周。”孙哲平末了还霸道地加上一句，“我规定的。”
“那是因为夜里黑那山羊也是黑的，你不也没注意到吗？而且最后又没撞上！”张佳乐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昨天还差点把车开沟里去了！”
“我故意的，走那条道比较近。”
普通大学生方锐实在难以想象这对浪迹天涯的情侣此前都遭遇过什么……
方锐本以为每天读报还擅长煲汤的林敬言已经很不像个传统意义上的吸血鬼了，现在看来张佳乐比他还要更加别具一格。不过显然，张佳乐是个很仗义的吸血鬼，孙哲平是个很可靠的人类。老林的朋友果然不会是坏人。
不知道林敬言和张佳乐口中的“老韩”又是如何呢？
越野车飞驰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时不时地颠簸两下，在引擎声与风声的合奏中，方锐实在敌不过睡意，倚在林敬言肩头睡了过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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